白家小子

专注鼠猫一百年,春化也是真的

【轻玄幻】九影56——愚人

杭州三月,飞花如雨柳如烟,配得上前唐诗人白居易的一句“灯火家家市,笙歌处处楼。”

白玉堂望着客栈外喧嚣的万家灯火,目光有些留念。

一连七天,青城派所有弟子昼夜不停地出去,回来,再出去,再回来……

同样是一连七天,他们或劝退,或迎战了六次上门寻仇的江湖人,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。

方才屋外又想起一阵刀剑乱舞的声音,他为了不让展昭分心,并没有随他们一起出门,但他们一刻不回来,他就一刻无法安心。

“嘎吱——”门被推开了,展昭安然无恙地走进来,只是衣服上沾了点血迹。

白玉堂瘦削高挑又带着些莫落的背影落在眼底,他将巨阙剑轻轻放回桌上,“玉堂……”

白玉堂慕然回过头,看清那一抹蓝色后,径直上前抱住了他。

展昭心头一软,慢慢箍住了他的后背。

许久,白玉堂终于放开了展昭,冲他恣意地笑了笑。

这一夜,终于无事发生。

次日早上,两人在一阵敲门声中慢慢醒来。

“白少侠,展少侠,我们找到段松衍的下落了,师傅在楼下等你们。”

展白二人猛然睁眼,对视片刻之后,闷闷地应了声,“知道啦。”

迅速起床,穿衣,洗漱,整理好凌乱的床铺,待下楼之后,春化二人及石灵均已等在桌前,小二正在上早饭,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青菜粥。

石灵均微微一笑,“段松衍这几日还在杭州,只不过处境有些尴尬,我们边吃边说。”

几人应声坐下,只不过任何食物放在白玉堂口中,到会变得寡淡无味,离京一年,他的胃口已越来越小,吃到最后,他的碗底的青菜粥还剩一半。

但只要展昭淡淡地撇他一眼,他便即刻端起碗将那粥,一饮而尽。

展昭“……”

“石掌门,段松衍究竟在哪儿?”白玉堂率先开口,转移了展昭的注意。

“他看上了怡红院的花魁,却没钱给那姑娘赎身,便甘愿留在那儿当打手赚钱。”

“噗嗤……”智化一口清粥差点喷出来,幸好被欧阳春及时捂住了嘴,“他是赏金猎人,怎么会没有钱?”

石灵均一脸无奈,“听说他还喜欢赌钱,大约赌输了吧。”

饭后,几人出现在怡红院外的暗巷,然而还未走近,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尖叫。

“师父,你们终于来了。”守在暗巷中的几个青城派弟子神色焦急,“段松衍今早突然不想做打手了,要带那女子远走高飞,那女子不愿,他正在里面闹呢。”

几人神色急变,又听那弟子道,“另外,我们查出,多年之前,柳青曾经帮段松衍杀了欺负他姐姐的恶霸。”

此话一出,似乎所有事情都说得通了,几人不再耽误,迅速跑进怡红院。

只见鲜果酒肉撒了一地,一众姑娘吓得花容失色,数十个打手将段松衍围在中间,而他正面目狰狞地将一柄巨斧,架在一个女子的脖子上。

“老子一个赏金猎人,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银两,你为什么还不肯跟老子走!”

那姑娘精巧的脸颊,已因恐惧变得煞白,颤颤巍巍地贴紧段松衍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原来段松衍做赏金猎人的钱,几乎都用来供养这姑娘了,如果不是他,她也不可能成为花魁,但她始终不肯放弃怡红院里优渥的生活,这让段松衍逐渐身心俱疲,今日终于爆发了。

那怡红院的老鸨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五人不由心惊胆战,“几位客官,实在抱歉,我们这里今日不方便招呼客人。”

“我们不是来寻欢的,而是来寻人。”石灵均冷着脸色说完,将身一跃,落在包围圈之内,

白玉堂四人紧随其后。

智化突然发觉,段松衍竟也是那天的说书人,这就愈发说明,他可能与索关相识了。展昭也觉得诧异,早知这样当初捉住他便好了,只怪自已当初一心落在白玉堂身上。

石灵均警惕地打量着他,“段松衍,我等已找你多时!”

段松衍一见这场景便明白了什么,沉吟片刻,竟放开了那女子。

那女子急忙扑进老鸨怀中低声啜泣,老鸨趁机挥了挥手,一阵打手立刻撤下。

段松衍邪邪地大笑几声,“我当是谁,原来是你们啊,怎么,来为培风老头儿报仇的?”

石灵均眼地微红,“这么说,培风兄确实是你杀的?”

段松衍爽快地点了点头,“我看他不顺眼,所以杀了他,但我也知道你石掌门做事,从来都是恩怨分明,今日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。”

忽然,他又话锋一转,面露歉意,“对了,那日在亭子里说书的,也是我,相信白五爷你们也看出了吧,这几日应该有人找你们寻仇了,对不起,兄弟一时口快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说着,他便提着巨斧往外走去。

“呵呵。”白玉堂一声冷笑,直接道出了段松衍的心思,“你知道自己逃不了,所以放了那姑娘,却不否认杀了培风道长之事,还和我们道歉,将一切事情,都说成是自己的一时兴起,甚至坦然赴死,是想维护柳青吗?”他断定是索关用柳青当年的恩情哄骗了段松衍。

然而段松衍停下脚步,只是淡然一笑,“什么柳青?我不认识。”

石灵均略显焦急,“你会忘了救过自己姐姐的恩人?柳青杀了那么多人,他必须死,你不要助纣为虐,告诉我们他在哪里。”

“助纣为虐又如何,忘恩负义之人才该死!”段松衍大声说完,手持巨斧猛地扑来,他知道今日他必死无疑,索性发起狠来,兴许还能帮自已恩公除掉一两个对手。

展白二人对视一眼,白玉堂便迅速离开怡红院,其他人则转眼围住了段松衍。

段松衍停下了举动,环顾四周,神色悲凉,接着却又大吼一声,浑身的肌肉忽然如活动的巨石一样高高拱起,手中巨斧都仿佛小了一圈。

几人变了神色,“好凶猛的内力!”

段松衍一个急闪,双手握住巨斧凌空劈下,其他人不退反进,唯有智化退到一旁,折扇在胸,若有所思。

果然,石灵均和展昭长剑一抖,凭空划出一道白光,虽堪拦住了段松衍的巨斧,但自己的手腕,也被震得一阵酸麻,一连后退两步。

更有甚者,欧阳春的大刀结结实实划过他的腰腹时,除了丝帛之声外,竟还有金属相斥之声,像是砍到石头上一样。

段松衍冷笑,巨斧已落到欧阳春头顶,但随即,一道黑色身影如同灵狐般轻巧地在欧阳春身边转了一圈,后者便出现在段松衍身后。

段松衍扑了一空,险些栽倒。

“他的武功已刚猛见长,身如玄铁,再加上有巨斧相助,你们与他硬碰硬肯定行不通,需得以柔克刚。”智化紧紧抓住欧阳春的手腕,同时点明了段松衍的弱点。

“……呼”一声粗重的喘息之后,段松衍别扭地转过身,咬牙切齿瞪着智化,“黑妖狐!你真讨厌!”

话音未落,巨斧再次如坠落天际的流星,声势迅急。然而几人已经知晓了该怎么应付他,又怎么会坐以待毙。

只见春化二人微微撤开,展昭默契地闪身到他跟前,接着施以巧力,向上撩去,巨阙剑从巨斧仞边滑过,又忽然变了方向,将剑一横,玱的一声,剑身拍在段松衍胸口。

段松衍身上吃疼,连退几步,再抬眼时,又被四人围在了中间。

他气急败坏,想也不想,狂叫一声,直接挥动巨斧朝四周胡乱批砍着,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。

周围的青瓷酒壶,白玉碗盏在他的戾气之下化为碎片,噼啪声接连不断。

“好时机!攻他的穴道。”智化低声说完,四人目光顿亮,一面飞身闪躲,一面接住那些碎片。

段松衍心头发紧,暗道不好,但那些碎片已如利箭一样射向他身上的几处大穴。

他也想躲,奈何自己的武功刚猛有余,灵巧不足,慌乱之中,转身困难。

“唔……”他还没相处对策,华盖,玉英,神阙,元关等几处大穴同时袭来一阵剧痛,他顿时内力逆流,经脉淤堵,喷出一口污血,巨斧落地,重重倒下。

“段松衍,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出柳青的下落吗?”

“你……”地上的挣扎几下,又一阵猛咳,“石灵均,你们,最好杀了我!不然,我,我什么都不会说的!”

几人一愣,想不到这人倒挺重义气。

“既然如此,段松衍,你走吧。”白玉堂突然出现,朗然说道。

所有人都是一惊,但展昭等人转眼猜到了白玉堂的意图,拦下了正要开口的石灵均。

段松衍也难以置信地望着他,“你们不杀了我,为培风老头报仇?”

“冤冤相报何时了,培风道长一生仁慈,相信也不愿这江湖因为他再生杀孽。”

段松衍先是一愣,接着冷哼一声,提上巨斧,一步一踉跄地走了。

白玉堂看着他的背影,成竹在胸地笑了笑,“他如今重伤在身,寻常大夫很难治好,若不想死就只能去找索关,到时我们只要暗中跟着他就是。”

石灵均终于释然。

次日,段松衍果然去了好几家医馆,但无一不是过一会儿便又出来,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

直到又过了一日,白玉堂五人一路跟踪,发现他出现在杭州城外的一个不起眼的山洞里。

原来索关就在城外,难怪段松衍会一直留在杭州。

然而白玉堂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,竟感觉不到索关的气息。

犹豫片刻,几人兵分两路,展白二人及石灵均入了洞查看情况,留春化二人在洞外以防万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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